星期三, 7月 12, 2006

記者都很兇


趙建銘千萬交保的當晚,和媒體展開一場追逐。台大院方的坦護也不敵群狼獵食般圍勦的記者。

追到台大醫院時,在停車場車道趙醫師座車的駕駛想擺脫媒體,眾記者怒不可當,以採訪車堵路,隨後一班人衝上拍窗怒罵,喝令其下車,行徑之粗暴惡劣不亞於電影裡半夜街頭尋上仇家的古惑仔,只是球棒鐵管換成了ENG和相機(當然必要時刻這些器材也有一定程度的殺傷力),也不顧是否是深夜或是否在醫院旁,任意吼叫吵嚷。想維持秩序的台大警衛也被指為妨礙採訪,被一個拿SONY小HDV的記者指著臉無禮斥責。

後來趙醫師逃不出記者的封堵轉而下車躲進醫院,記者一路緊跟追問。記者問了為什麼可以進台大之類的話,趙醫師回說:「我還是台大的醫師啊!」,女記者回說:「你已經停職了,你這樣說丟不丟臉啊!」,不知道誰也補一句:「特權!特權!」。我想有更多會對媒體造成負面形象影響的記者情緒性用辭舉止,可能在播出前都被過濾掉了,而趙醫師或駕駛的失當行為或用語則被放大凸顯。

媒體可以依採訪證據和本身專業判斷作是非裁定,客觀報導也不表示媒體不能有自己的立場。所以即使司法還沒三審定案,媒體便先判趙醫師有罪,我覺得這就新聞傳播而言並沒有什麼對錯。

不過往往我的感覺是,記者在激烈的現場失去理性,將自己工作上的壓力發洩在受訪者身上。面對這樣情緒失控而無禮的記者,我也不期待受訪者在魯莽的對待下,會以多正面的形象出現在鏡頭前了。

較之深夜街頭群聚惹事的青少年,同樣為血肉之軀的記者們,就算多年的專業教育和經歷,也難免人多起鬨就變得教化盡失、膽大妄為了。又或者這漫罵激怒的行為,其中包含有更多不為外人瞭解的技術層面?

也許記者技巧性的激烈問話,以期受訪者隨其反應落入圈套,便能補捉到受訪者的醜陋形像?就像剛落幕的世足大賽,小小羅搞掉魯尼,或馬特拉奇搞掉席丹。不過在玩這相同把戲時,有鏡頭補捉到羅納多的挑眉和馬特拉奇的挑釁,卻不會有編輯不坦護自己人,讓這些記者的醜態未經剪輯,在頻道上放送。所以這些和記者作對的受訪者,也不像席丹而難有平反之日。

台大醫院對媒體質疑院方坦護作回應,說他們的處置是基於情理,媒體仍質疑台大為何肯對趙先生這樣一個嫌疑犯如此坦護。不健忘的觀眾可都還記得,南迴鐵路案的眾家記者,當初不也忘形地跟一個謀殺案嫌疑犯建立起可以一同唱KTV、一同合影留念的親密關係。所以我前面也說了,記者不過都是血肉之軀,誰取悅他們,他們就對誰友善,這也是人之常情。管他經濟犯還是謀殺犯,也管他該怎麼做才是一個不失分寸的新聞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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